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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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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失控的情緒嚇到,小鳥游根本無心再看他們表演了什麽,只等到最後的甄選結果出來,隱約記得是小跡部拿到了冠軍,她便再也待不下去,跌跌撞撞奔了出去。

生田文佳是在冰帝足球場外的小草堆裏找到小鳥游的。發現她的時候,生田文佳差點沒笑抽在地上。

嫩黃色頭發的少女蜷成一團躲在草叢裏,滿臉的怨念。不僅頭發上纏了樹葉,全身上下都是土和泥。

也虧了被她丟在一邊的假發套,生田才通過她顯眼的發色找到她把她從草堆裏拎了出來。

替小鳥游拍打著衣褲上的灰土,生田嗔怪她:“怪癖!怪人!突然就找不到你人了,怎麽跑這種地方躲起來了,你是不是假象了個空氣友人玩躲貓貓呢?”

“文佳……怎麽辦……”

“哈?什麽怎麽辦?”生田一頭霧水。摘下小鳥游腦袋上的樹葉,她才看她。

這一看沒讓生田噴一鼻子血出來。

少女眨著蒙著霧氣的眼睛,眉頭糾成了小小的八,小巧的鼻子抽啊抽的,粉嘟嘟的嘴唇上留下了牙齒咬過的白痕。

生田文佳!冷靜!冷靜!要知道!她是女的!——生田揉了揉太陽穴,嘴裏念念有詞——你也是女的!!

“唔?文佳?”

絲毫不知自己的一聲輕唔是多有火上澆油,生田忙捂住鼻子,另一只手也沒閑著遮住小鳥游的眼睛,半晌才順過氣來:“行了……我服了你了,小腦袋裏到底想什麽呢?說怎麽辦是怎麽一回事?”

小鳥游十指覆上生田捂著她眼的手,移至嘴邊。琥珀色的眸子幾分靈氣雜著憂傷,害的生田都跟著難過起來。

“我好喜歡好喜歡跡部。”

沒料到小鳥游一開口就是這麽一句猛料,生田直接給嚇傻了。

“可是……我怕自己太喜歡他。因為他現在好像不需要我了。”

回過神來,生田趕忙翻出手機開錄音:“梨夏,你再把剛才說的說一遍?”

“剛才在禮堂裏,他那麽耀眼,所有的人都在看他,我竟然會不開心……文佳,你說我是不是在吃醋?”

“怎麽辦,我好怕這樣的感情,好怕這樣喜歡他的自己!”

恩不錯這丫頭總算開竅了。生田滿意的點頭保存好錄下來的聲音文件,然後摸出手帕給小鳥游擦拭流下來的鼻涕:“你啊~不容易,也算沒白費我這麽多年的苦心。不過有一點你別搞錯哦,跡部他啊,是不會不需要你的。”

再對上小鳥游的眼,她已恢覆如常。

淡漠的表情,淡然的眼睛。

少女拿過生田的手帕,毫不客氣地擤了把鼻涕再丟給她:“他親口拒絕過我了,不會有錯。不過你放心,我也沒這麽容易就放棄。嘛~先順其自然吧。還有文佳,我剛是一時失控情緒不穩,你就當沒看見好了。”



生田文佳最近很不爽。

要說原因的話,是那位——“應該”是她的好友小鳥游梨夏,和另一位“應該”是她討厭的人——伊麗莎白,打得火熱。

非常的不爽。

——搞什麽啊那梨夏那混蛋!老娘是讓你去和她搶男人不是讓你去攻略新後宮啊!!

最讓她不爽的!是那兩人竟然有屬於她們自己的秘密圈子,完全把她排除在外!特別是!自從伊麗莎白把王子甄選最後短劇表演的錄像帶給小鳥游以後,那兩人一天到晚就笑得一臉□猥瑣,嘰嘰咕咕總說些她聽不懂的話。

生田文佳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這種自家寵物貓跑去討厭的鄰居家偷腥示好的感覺——時不時的讓她不安。

好比現在,她想約小鳥游放學後一起去逛街,卻得到這樣的回答。

“抱歉文佳。”少女雙手合十做出為難的表情,“我已經和伊麗莎白有約了。”

啊啊,沒錯,最近總是這樣。制造出她們兩人單獨的圈子,根本沒有留出讓她擠入的縫隙。

相比失落,生田更覺得恐慌。

而少女接下來的話又把她從黑暗中拖了出來。

“啊對了!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文佳只是想逛街的話,要不要一起來?”

“欸?你說什麽?”

“……我知道你不喜歡伊麗莎白,可是至少一起相處看看嘛,說不定意外的合得來哦。”

“讓我和她——”

“別急著生氣嘛文佳。”

小鳥游握住她的手,討好的搖晃著——那動作更像是哄男朋友答應自己任性的要求——生田瞬間也就沒了脾氣。

“你要相信我。”軟糯糯的聲音滿是甜意,好似摻了蜜,“身為我的頭號摯友,一定懂我的啊。能和我玩得來的人,不可能和你玩不來嘛。文佳,你們都沒有深入了解過彼此啊,試試看吧?”

於是,直到下午生田文佳和伊麗莎白走在一塊時,生田這才想當時答應下來的自己一定是被什麽奇怪的力量蠱惑了!該死的小鳥游梨夏——以後再敢用那樣的語氣和她說話,就直接把這丫頭丟到跡部房間的浴缸裏!

“哼——你可不要搞錯,如果不是梨夏讓我來,我是絕!對!不會和你走在一條馬路上的。”

“阿拉,你平常和本小姐可是在同一個學校呢,我走過的路,你就真的沒走過麽。”

“凡是可是有個先來後到呢伊麗莎白大小姐~你才是中途插-進來的那個哦,所以硬要說的話,也是你走我走過的路吧~”

“哼!你也別忘了,女人都是越新的越好!舊的早晚都會被丟掉!”伊麗莎白別有深意的望一眼小鳥游的方向,“這個道理,對女人也一樣適用。”

“恩~~是這樣麽。”生田文佳拉長了語尾,似笑非笑,“這可怎麽辦,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我認識的家夥,可都是專一的很哦,某些人就算想要插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喲。”

聽了這話,伊麗莎白突然明白過來什麽。她怪異的看一眼生田文佳,然後攔住對她們之前一番對話充耳不聞沈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小鳥游梨夏,“你沒和她說?”

少女一臉迷茫:“恩?說什麽?”

“我和跡部的關系啊!不是大家想的那樣!”

“啊……是沒說。”

“怎麽回事??你和跡部不是大家想的那樣?”生田瞪大了眼睛,“梨夏你早就知道她和跡部之間的事??”

“恩……確切的說,是在伊麗莎白告訴我之前我就問過跡部了。所以再後來伊麗莎白告訴我的時候也就沒那麽在意了……然後,也就忘記告訴你了……”少女不好意思的屈指搔臉,笑得心虛。

你妹啊!!生田PIA地甩去一個爆栗——所以她對伊麗莎白的討厭全是她沒事自找的了!!!??

小鳥游捂著疼痛的腦殼,可憐巴巴的望著沖自己釋放黑暗氣息的好友——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給我說個明白。”

三個人找了一家甜品店坐下,點完甜品,小鳥游立刻坦白。

“伊麗莎白呢,有喜歡的人……不過不是跡部啦……恩不對,跡部也是喜歡的,不過是朋友的喜歡。他兩小時候青梅竹馬倒是真的。你也知道伊麗莎白是貴族嘛,她的家人非常不喜歡她和她喜歡的那個人來往……總之你往最狗血的方面想就對了。反正現在的情況就是!她的確是單純的以交換學生的身份來的,就這樣!”

生田文佳和伊麗莎白對望一眼,嘆氣搖頭。

“梨夏……你的國語課是怎麽及格的。概括主要內容這一項……老師肯定不會給你分的。”生田說,“換我來問好了。伊麗莎白來日本,為什麽會和跡部牽扯上關系?”

“因為他們是青梅竹馬啊?”

“我說的是!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種讓大家容易誤會的關系!”

“啊~因為伊麗莎白喜歡的那個人也在日本啊,雖然是最近才回來的……不過她家裏人對這件事情好像還挺擔心的,所以伊麗莎白就特地和跡部走得近一點打消家人的疑慮了。”

“那跡部他為什麽會配合她演這種戲!”生田差點怒吼了,她最想不通的就是這點,跡部那混蛋怎麽看也不像是會自我奉獻的人啊!

“呵呵,這個換我來回答你吧。”一旁的伊麗莎白終於出聲,“跡部他欠我一個人情。當然,具體的我不會透露,只能告訴你是有關生意利益上的,這樣——夠了吧?”

生田了然,點頭攤手。

伊麗莎白那個女人——眼睛裏寫的清清楚楚“你是個聰明人,稍微想一下也該懂的,至於商業上的事情就不要牽扯梨夏進來了。”

嘛……雖說還未成年,不過以跡部那家夥,肯定在更早的時候就進入商圈了吧,個人力量終歸是有限,又不想麻煩自家的話,借兒時玩伴的力量處理些事情也是正常。更何況還是個後臺這麽硬的玩伴。

看來這個所謂神經大條的小姐,意料之外的厲害呢。

不過話說回來……她怎麽覺得她和伊麗莎白之間的火花早就從跡部轉變成梨夏了?明明大家都是女人來著。生田擡眼看向伊麗莎白,對方也正看著她——似乎她也意識到了,挑眉無奈的笑了笑。

目光落在小鳥游身上,伊麗莎白無聲的嘆息。不知不覺就被這個女孩子吸引了,從某個角度來說,小鳥游梨夏也是個可怕人吧。

貴族大小姐專註的望著吃著芭菲的小鳥游,那眸子裏裝著的感情,生田再熟悉不過。

——你要相信我。身為我的頭號摯友,一定懂我的啊。能和我玩得來的人,不可能和你玩不來嘛。文佳,你們都沒有深入了解過彼此啊,試試看吧?

生田釋然,和對面的少女四目相接,巧笑嫣然。

——既然大家都是梨夏的朋友,那以後就友好相處吧,當然……頭號摯友的位子,我可不會讓給你哦。

吃完甜品,生田提議一起去照大頭貼。

小鳥游聽了連連點頭:“說起來我和文佳都沒有照過呢,正好加上伊麗莎白,今天絕對是超級值得紀念的日子。”

伊麗莎白見她一副情緒高漲的模樣,湊近生田耳邊小聲問:“雖然以前我就開始奇怪……這孩子高興起來還是一副面癱相,可為什麽總覺得她就變成一只直搖尾巴的小狗了?”

“啊!你也發現了?梨夏這孩子就沒怎麽正常的笑過……不對,這麽一想的話,她根本就是不會把大喜大悲寫在臉上的人。難不成她還是壓抑情緒派的?可她平常呆頭二楞裝可憐裝的多真實啊。”

“……我也最受不了她眨巴著眼睛沖我看,總覺得內心裏會滋生出什麽奇怪的東西。”伊麗莎白附和道,“但是你也能看出她什麽時候高興什麽時候難過吧?表情沒有寫在臉上可是想什麽都用眼睛說了,而且情緒興奮到一定程度就會變成小動物的感覺……”

生田理解的拍拍伊麗莎白的肩,安慰她:“我懂,一切都是幻覺。誰讓她是梨夏呢。”

等她們折騰完大頭貼,天色也沈了。

伊麗莎白拿著自己那一份的照片研究了好一會——照片中那個黃頭發的少女有笑容的張數少的可憐。即便是笑了,那笑得叫個風輕雲淡。若不是眼裏還有些神采,那種淡然讓伊麗莎白險些懷疑她甚至就沒存在過這個世界。

偏頭看著一旁吃可麗餅吃的正歡的小鳥游,伊麗莎白用胳膊肘搗搗生田文佳,輕聲說:“吶吶,我們來比個賽怎麽樣。”

生田起了興趣,接了話:“比什麽?”

“規則怎麽樣都好,時間也不限。誰能先讓梨夏大笑的人就算贏。輸的人請吃一月份的午餐。”

“這倒是挺有趣的,我都沒想過還能這麽玩。”生田斜著眼睛看她,“你這麽聰明平常在學校幹嘛裝腦殘。”

“女人有時候不能太聰明的。”伊麗莎白的笑容讓生田抖了一地雞皮疙瘩,“畢竟冰帝不是我的地盤,傻一點反倒能化解不少問題,更何況……看那些自以為是的傻瓜們的行為也很有趣。”

這混蛋也是個抖S啊啊啊啊啊!難道她生田文佳這之前在這家夥的眼裏也是傻瓜麽!

生田暗自在心裏給伊麗莎白記下了——哼,秋後算賬!早晚還回去。

逛街逛到了晚飯點,小鳥游擡頭望天,憂郁的嘆了一口氣。

生田趕忙問她怎麽了。

少女回答:肚子餓了。

於是三人找了家家庭餐館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

喝水等飯的那會兒工夫,生田文佳打發時間看著窗外的行人放空。

忽地,她好像發現了什麽,無精打采的眸子瞬間有了光彩——她頭也不回的擡手啪啪拍著身邊的伊麗莎白,讓她朝自己註視的方向去看。

伊麗莎白順著望過去,噗一聲嘴裏一口水噴了小鳥游一臉。她驚訝的看著對面高樓上方的大熒幕,好半天總算回過神來再看小鳥游,張大嘴巴啊啊啊了半天,顫抖著指著少女問:“你?你……?”

小鳥游用手帕把臉上的水擦幹,轉頭看了眼大屏幕,那眼神無辜至極。她嘆一口氣,說:“請不要往我的臉上噴水,我也不知道會在這裏放的啊……”

伊麗莎白被那埋怨的眸子瞅得心頭一緊,罪惡感啊淚。

街頭熒幕上放的是RICA代言最新一組FOR MY GIRL的服裝廣告。有別於以往的風格,這組代言更側重於不羈的性感。當下就引得眾多少男少女們駐足觀看。

驚訝完畢的生田文佳發表了感想:“這下連我都會想要去買幾件呢,梨夏你誘惑人的功力真是日異見長啊~”

“文佳你的份我都有留的啦……這是FOR MY GIRL系列最後一組服裝了,所以拍攝的時候我可是打起了一百分幹勁去做的。”

伊麗莎白淡定回來,惋惜的說著:“之前聽說FOR MY GIRL的設計有限還不太相信,原來是真的。既然是最後一組,估計會被搶瘋掉吧。實話說,看起來確實很棒,我現在有點擔心和你走一起要是被認出來的話會變成很糟糕的狀況。”

小鳥游不在意的擺手:“才不會被認出來呢。廣告裏的妝那麽濃,怎麽看也不太一樣吧。”

伊麗莎白仔仔細細打量過她失笑。這個笨蛋,的確經過妝扮的樣子要精致的多,可即便再怎麽變,那種只屬於“小鳥游梨夏”的感覺,通過鏡頭放大成了“RICA”,舉手投足總會帶有相同的影子。

因為歸根究底,都是她。

你已經十八歲了呢梨夏——伊麗莎白透過玻璃看著大熒幕裏的少女,這種像極了等待著被毀滅的美麗,真想讓人帶她一起墮入暗黑的深淵——十八歲的少女對於男人來說,正是捕獵的好時機哦。



下午放課後。

冰帝學生會室。

生田文佳從沒想到過,她居然會為了同樣的事情又一次和跡部景吾爭吵。

軟磨硬泡了也沒有用。冷哼了一聲,生田昂著頭,以高高在上的視線瞥著悠閑坐在沙發上的跡部。

“生田,你那算是什麽眼神。對本大爺的話有什麽不滿麽,啊恩?”

“沒什麽,我只是在想,明明到上個月為止都沒問題,怎麽某人一回來——你就讓樺地和鳳回網球部了。”

帝王的唇角微微翹起,與其說是微笑,更像是譏笑。

甚至在這一瞬間,生田覺得他的臉色陰沈的扭曲。

“你別弄錯了生田。”跡部沈下聲,聲音優雅卻讓人不寒而栗,“樺地和鳳只不過是借給輕音部掛名用的而已。現在……你們的部長既然已經回來了,就自己去招部員吧。”

負手站一旁的樺地沈默不言。

生田也笑了,如同緩緩綻開的帶刺冰花。她毫不示弱的回道:“跡部,我知道你在生什麽氣。不過你生氣也別拿我洩憤。”

掏出手機晃了晃,生田文佳的眼裏都含了笑意:“這裏有你會希望聽到的東西,怎麽樣,用鳳和樺地做交換,我保證你不吃虧。”

“你以為本大爺還會上你的當麽。”兩年前的事他跡部大爺現在還記著呢,“不讓輕音部解散,還給你們提供活動室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話說到了這份上,生田知道是沒有再商量的餘地了。不甘心的癟著嘴,她剛想走,卻被一直悶不吭聲的伊麗莎白拉住了。

“你在樂隊裏是負責什麽的?貝斯?”

“不愧是你啊,真聰明。”

“那當然。別管樺地和鳳了,讓我加入怎麽樣?”

“哈——?”

“本大小姐的鋼琴可是專業的,做鍵盤手絕對沒問題的。”

“欸——?”

跡部不滿的看著兩個已經自顧說開的少女,擡手撐住臉——這兩個老看不順眼的人什麽時候這麽要好了?

說起來——伊麗莎白最近和她也經常在一起的樣子,是因為她麽……

揮手打斷她們的討論,跡部站起身:“被你們浪費的時間夠多了。本大爺要去網球部訓練了,你們要談論出門自便。走了,樺地。”

“是。”

生田文佳見跡部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立刻拽著伊麗莎白跟了上去:“梨夏現在也在網球部哦,所以我們就順路了,對吧伊麗莎白?”

“欸?我怎麽不知道她去網球部了?啊對!我想起來了,她的確是去網球部找你家侑士了,所以別瞪我了……”

遠遠地,跡部幾乎是一眼就找到了坐在長凳上的黃發少女和和網球部的隊員們有說有笑。

“——全都去罰揮拍一千次。”

等小鳥游意識到這是誰發出的聲音——她仰頭看著少年在自己面前站定。

他背對著太陽,修長的投影一點點將坐著的少女吞噬。

那些之前還圍著小鳥游的網球部隊員們早就跑開老遠。

少女的嘴唇輕顫,囁嚅著念出他的名字:“跡……部……”

“你身上的衣服是哪來的?”他傾身盯著她,或者說是她身上的衣服更準確——那是冰帝的網球部制服。

對於女生來說過於寬大的T恤,給她穿著有種Boyfriend的風格。

只是露出了漂亮的鎖骨和小半肩膀。

相較兩年前,確是健康了些許的膚色。

如果她身上的這件衣服換成是他的……

小鳥游乖乖回答打斷了少年炙熱的目光:“是侑士借我的。”

跡部眉頭微皺:“他借你網球服做什麽。”

“啊……說是教我打網球的。”

“哦——?是麽?”跡部轉身,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後就朝忍足的方向走去。離小鳥游的地方有些距離,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她只瞧見忍足攤了攤手,然後就拿了拍子和跡部一起進了場地開始了比賽。

“說比就比啊那兩人,你又把跡部今天的練習計劃打亂了哦。” 突然冒出來的生田拉著伊麗莎白一左一右在小鳥游身邊坐下,“吶吶梨夏,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好的。”

“就知道!喏,以後伊麗莎白就是BATOSHIKA的新成員了哦。”

“欸欸欸?真的真的?”小鳥游開心的抓住伊麗莎白,眼底滿是雀躍。

伊麗莎白點點頭,接了話:“壞消息就是——樺地和鳳以後都沒法參加輕音部了。”

“什麽?”與前面的好消息相比,顯然這個消息帶給她的沖擊更大。

少女難過的低下了頭。

“怎麽了梨夏?”生田文佳安慰她,“另外一個成員也一定可以找到的,放心吧。”

“……不是的。”

什麽不是的?生田一腦袋問號,望一眼伊麗莎白,對方也搖搖頭。

“不是這樣的。”少女的聲音悶悶的, “沒有樺地和鳳君的BATOSHIKA就不是BATOSHIKA了。”

“啊。”生田因為她的一番話想起了什麽,也悶悶不樂起來,“可是跡部他……”

少女握拳,猛地站起來,一改之前的沈悶,琥珀色的眸子愈發的亮。

“我去試試。”

“……欸?”不光生田,伊麗莎白也沒反應過來。

“我去試試看。”她說著,拿起擱在凳子上的白色帽子戴上,然後——跑向網球場。

小鳥游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所以雖然心急,但她一直站在網球場外,等到跡部和忍足的比賽結束才進去。

仿佛早就料到她會來找自己,跡部甩甩頭發上的汗,餘光掃過向自己走來的少女。

“吶,跡部。”少女的聲音輕緩,是悅耳的,“把樺地和鳳給我吧。”

——而堅定地,沒有一絲乞求。

這和他的初衷不符啊。

沒來由的一陣煩躁,跡部皺眉,語調上揚:“你再說一遍?”

“請把樺地和鳳還給我。”

少年不自覺擡高了下巴。

他直視著她的眼。

少女通透的眸子漾著異樣的光彩。

有相信和期待。

“……”剛要開口說什麽,又看她穿著的T恤,美好的唇形頓了頓,接著展出一個惡魔般的笑容。

“就給你一次機會吧小鳥游梨夏。”跡部握著球拍擡起手指向她,“五球。十球之內,只要你能接住五球,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另一邊的忍足立刻出聲:“餵跡部,梨夏她不會打網球,你……”

“好。”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少女毫不猶豫就應了下來,“侑士哥哥,把你的球拍借用一下。”

她的臉色一如往常。

若不是那雙異常明亮的眼睛,可以說是冷漠的表情。

“梨夏?”忍足看著她拿過自己的球拍,走到網前,將球拍立起——嘴角的弧度忽地彎起。

這一霎那,跡部覺得她的笑容像極了某個人。

少女的手指輕觸著球拍,現在她只要一擡手指,球拍便會倒地。

目光轉到少女的帽子上,從剛才開始,跡部就瞧那頂帽子異常眼熟。

紅唇微啟,少女擡眼望著網對面的跡部,問道:“Which。”

原來——竟是這樣麽。

唇角的線條愈發僵硬。跡部對上她的眼,吐出的話語不帶一絲感情。

“Smooth。”

球拍應聲落下。

拾起球拍,小鳥游往場線上退:“你的發球局哦,跡部。”

跡部完全沒有手下留情。一開始就是唐懷瑟發球。

黃色的小球以可怕的速度飛向少女。

小鳥游的眼眸裏映出黃點滑行的軌道。她迅速跑著,揚手揮拍——

而此時,匆忙趕過來的生田文佳和伊麗莎白氣喘籲籲的抓著鐵絲網,正瞧見小鳥游把跡部的球回了過去。

“痛不痛?我沒做夢吧?”生田用力扯著伊麗莎白的臉,對自己看到的畫面無法置信。

伊麗莎白對小鳥游會不會打網球一事倒是不清楚,只是打開她的手憤憤掐回去:“你捏自己不就知道了!”

球速帶著風力劃過。

跡部磕上眼。

小球直往他的臉沖去。

跡部擡手,在球離自己鼻尖還剩5CM的時候抓住了它。

耳畔有幾縷發絲搖晃。

“一球。你——”跡部睜眼,淩厲的視線向少女刺去,“是在小瞧我嗎?雖然回過來了,但是毫無威力可言!”

小鳥游回答的無比真誠:“跡部,你太擡舉我了。剛才那一球,能回過去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事實證明小鳥游梨夏沒有說謊。

接下來的幾球,跡部一球比一球打的狠,小鳥游勉強接到了兩球,卻也累得躬身輕喘。

——恍然回憶起在紐約的時候。

她在進行模特儀態訓練的時候。

第一次遇見越前龍雅的時候。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去學網球。

更沒想到她的教練竟然是越前龍雅。

於是,她從一個網球白癡漸漸變得能接到球了。

然後,在越前龍雅魔鬼式訓練的壓榨下,她勉強也能和他打上幾個來回了。

再到現在,只要不是太過刁鉆的網球,小鳥游多半都能接到。

龍雅曾對她說過——能接到我的球,去街頭網球場找個厲害的家夥隨便打打是沒問題的。

可是,對於龍雅也好,亦或是跡部景吾。

就像是國中一年級時候的越前龍馬對越前南次郎。

光是接球,已是拼盡全力。

“呼……”又努力回去一球,小鳥游抹把頸間的汗,捏著衣領做扇風狀。

還差一球。而機會——也只剩一次。

“這是最後一球。”跡部看她,和已經大汗淋漓的少女相比,他卻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

小鳥游邊喘氣邊在場外尋找樺地和鳳的身影。

沒有他們的BATOSHIKA,她寧願放棄!

察覺到少女握著球拍的手微不可見的顫抖,跡部垂下了眼簾。

黃色的小球拋出,少年躍起舉拍——

網球觸碰到地面,又高高彈起,連續彈跳著,直到滾落靜止。

琥珀色的瞳孔劇烈的收縮。小鳥游保持著握著球拍的姿勢,看跡部拿著拍子的手垂落身側。

他沒有揮拍。

“這是赦免哦梨夏。”風卷著他的聲音拂過,“你明知道這是一場沒有勝算的賭博。所以,你的賭註不是球,而是我。”

只有他們兩才能聽見的聲音。

小鳥游梨夏迎上對面少年的目光,他正靜靜的望著她。

那眸子裏的情緒她看得明白。

緊咬著唇,小鳥游低頭,心底有歉意生出。

對不起。

“……就把這當做真正的回禮好了。”不等她的回應,跡部夾著球拍轉身朝場外走,以帝王般的姿態宣告出的話讓所有人都啞然。

“本大爺認輸。”

不顧網球場外圍觀的人有多迷惘。小鳥游在他的話語落下的同時,如同所有的力氣被抽離了一般,一下癱坐在地上。

生田和伊麗莎白立刻沖進球場問她是怎麽回事。

畢竟剛才的一切,在場外的人看來,只能用莫名其妙四個字形容。

生田多希望現在小鳥游能變成一本十萬個為什麽來解釋她的疑問。

而少女卻咧開嘴,露出大大的笑容。

她望向跡部挺拔的背影,大聲喊出:“謝謝你,這是最棒的禮物!”

少年的腳步並沒有因為少女的話滯住,只是揚手擺了擺。

仿佛那不過是國王給士兵的一個小小賞賜。

“一如既往的耍帥啊那家夥。”伊麗莎白扶著小鳥游起來,突然對生田說:“你剛看到梨夏笑了沒。”

“唔?——啊!!!”

“笑了吧?”

“的確是笑了,而且笑得燦爛明媚啊。耀眼得我都無法直視。”生田誇張的做出太陽刺眼的動作。

“咱們那個賭還算麽。”

合眼沈思了小會兒,生田咂咂嘴:“我看難。要不這樣就算了吧。”

“那你覺得跡部會願意讓咱兩請吃飯不?”

“這個也難。不然……我請你一月,你也請我一月?”

伊麗莎白略一思索,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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